第200节
??剑戟交锋,周围狂风怒啸,战马难承巨力,砰然跪卧大地之上。 ??同一时间,数位将军攻上,共同围杀来者。 ??夏子衣丝毫不惧,一人一剑,依旧强势镇压所有人。 ??奔腾的战马,在众人身边掠过,双方大军再次交战一起。 ??这一次,大夏骑兵的阵型陡然生变,其排成五个左右的横队,每个横队均为单列,各横队相距很宽的距离,形成了远超北蒙重骑的宽大正面,前两个横队是大夏重骑兵,其余三队为轻骑兵,在此之外,还有众多轻骑在两翼做着看似无意义的运动。 ??双方交战后,大夏的轻骑兵立刻从前排的重骑兵横队的巨大空隙间酷快速冲出,以特制的神臂弩射击,一波接一波,几次骑射后,大夏重骑兵迅速后置。 ??大战之中,夏子衣一剑荡开情无忧和四位将军,看着大决战的两军,眸子冷意跳动。 ??今日的一战,他们准备了太久,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。 ??幽冥地府中,宁辰看向北方,同样牵挂着这关键的一战。 ??重骑兵最大的优势,在于无与伦比地破阵之能,冷兵器时代,阵型的完整与否是战争的关键,无论对大夏还是北蒙重骑都是一样重要。 ??北蒙重骑的第一个弱点,就在于人与马都是全身负重甲,穿戴极为繁琐,以轻骑兵趁夜袭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,即便不能杀伤重骑兵力,也会对其造成很大困扰。 ??重骑兵的另一个弱点,就是速度,大夏的马虽然不如北蒙,但不论什么时候,轻骑的速度都绝对比重骑要快的多,他们可以利用这一点,来拖垮北蒙的重骑兵,当然,这个计划的前提,必须将北蒙重骑和轻骑分开,调虎离山,真假并用,是最好的办法。 ??大夏的神臂弩,同样是一个很重要的辅助,不管能不能破甲,都会对重甲之内的北蒙重骑造成很大的冲击,重骑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,就是身着重甲的士兵一旦坠马,再想上马,可不是那么简单,骑兵交战,一旦坠马,就意味着死亡。 ??另外,北蒙重骑在遭到轮番射击之后,很难迅速回击,须保持队形的严密向前推进,否则无法利用自己的优势进行杀伤,大夏骑兵只需反复的攻击,一旦北蒙重骑攻上,立刻分头散开重新组织阵型,因为大夏的骑兵队伍间隙较大,相距较远,且不需要太严整,队形很容易在远离北蒙重骑之后重新排列整齐。 ??这样的冲击,可以无限持续,身着重甲的北蒙重骑却无法一直承受这样的高负荷战斗,一旦北蒙阵型混乱,军心动摇,就是他们的机会。 ??往日叮嘱历历在目,夏子衣看着不断冲击,退回的大夏骑兵,神色冷冽,他相信,这一次的胜利一定属于大夏。 ??战场之中,大夏骑兵连番的冲击,已让北蒙重骑出现了伤亡,重甲不可能每一处都护的密不透风,总是有间隙部分。 ??能否战争活下来,有的时候也是需要运气的,一些北蒙重骑明显没有这个运气,在重弩的箭矢之中,被穿透间隙或者双眼部分,死于非命。 ??其余的北蒙重骑,就算没有被箭矢伤到,同样被这连番的射击震的体内血气翻涌,极为难受。 ??疲惫,再高度紧张的战争中渐渐显露出来,一连被大夏搅得数日没能好好休息的北蒙重骑,体力明显开始不支,军心亦随之越发不稳。 ??随着坠马者越来越多,北蒙重骑阵型终于出现了大破绽。 ??“冲。” ??一直等待机会的大夏重骑兵立刻不要命的冲向北蒙重骑的破绽之处,不惜生命代价,一举冲开了北蒙牢不可破的阵型。 ??四面游走的大夏轻骑,迅速合拢,以高速的冲击力带动绳索,将疲惫不堪的北蒙重骑一个个拖下马。 ??下一刻,杀戮,开始了,下了马的北蒙重骑,举步维艰,有的被慌乱的战马接连踩踏而过,再无法起身,有的被数位大夏骑兵联手以钝器生生砸死,还有的被杀红眼的大夏重骑兵以绳索套着,冲撞而死,拖出数十丈远。 ??战争的残酷这一刻充分显露出现,战场之上,没有人是仁慈的,你死我活,是唯一的写照。 ??夏子衣手中秋水染满了鲜血,一滴滴落在身下大地之上,动了杀机的大夏浩武王,一身战力不弱于任何天之骄子,强大到极点。 ??秋水熠熠,挡无可挡,杀伐之威震惊所有人。 ??情无忧战死,四位将军亦死在了秋水剑下,撤兵的命令,到了最后,也没有下达出去。 ??半日之后,所向披靡的北蒙重骑,全军覆没。 ??第210章 血衣退场 ??战场的另一边,北蒙的主力大军与大夏禁军交战一起,战斗同样激烈异常。 ??凡聆月坐镇阵后,看着陷入僵持的北蒙铁骑和大夏神风营,平静道,“住持,该你出手了。” ??“阿弥陀佛。” ??一声佛号中,度厄寺住持走出,步履沉稳,一步一天摇,一步一地动。 ??突来的变化,让大夏将士一阵震惊,佛临人间,浩瀚之力轰然荡开。 ??书院之中,院长感受到远方这超脱五劫的力量,神色一变,刚要动身,却被一道巨大的手掌拦了下来。 ??“院长大人,你的对手是我。” ??金杖的铃铃声响起,北蒙国师出现,挡在前方。 ??浩武王大营中,兵掌令同样感受到了这雄浑无比的佛力,神色大变,立刻以秘法急召另外三位掌令前来。 ??单凭他一人,就算布下了儒门困天阵,也不可能敌得过人间佛。 ??北方战场,人间佛临世,大夏禁军立刻陷入大溃败,天下间,再强大的阵型也拦不住超越五劫的强者。 ??佛者出手,数百丈大地轰然塌陷,巨石纷飞,恐怖之极。 ??“速退。” ??危机之刻,血衣侯走出,拦在人间佛前方,下令道。 ??慌乱的大夏禁军反应过来,不故一切的朝后方退去。 ??北蒙铁骑追上,洪流蔓延,迅速淹没了大夏的禁军。 ??拦在度厄寺住持前方的血衣侯再没有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,这位大夏的武侯,在战过永夜武君之后,再一次对上了先天五劫之上的强者。 ??面对眼前恐怖到不可战胜的对手,血衣侯神色反而平静下来,一身血衣随风猎猎,屹立如山。 ??“侯爷。” ??一直跟着血衣侯出生入死十数年的百余亲卫眼中含泪,不肯离去。 ??“退。”血衣侯再次下令道。 ??众人不能抗命,只能退去,转身的刹那,泪水沾衣,送别武侯。 ??血衣侯双手快速翻转,血气弥漫,下一刻,气海崩塌,一道血柱冲天而起。 ??“阿弥陀佛。” ??人间佛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佛号之后,周身金光灿然,惊世佛招再现世间。 ??轰然的碰撞中,千丈大地尽成疮痍,尘土震天,彻底淹没了两人的身影。 ??这一日后,血衣侯再没有归来,继忘川侯之后,又一位大夏武侯战死沙场。 ??两军对阵之地,彻底称为了废墟,诉说着这一战的惨烈。 ??四位儒门掌令和三百儒门最强者赶到之时,战斗已经结束,满目之内再无一个活着的身影。 ??这一战后,北蒙和大夏同受重创,北蒙重骑全军覆没,大夏神风营同样损失惨重,伤亡超过六成。 ??两朝交战至今,北蒙的不败金身第一次被破,然而,由于血衣侯的战死,没有一个人能高兴起来。 ??夜落之时,宁辰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,彻底沉默下来,再没有说一句话。 ??远方的皇宫中,接到一喜一忧的两封战报后,夏明日沉声一叹,心中复杂之极。 ??未央宫,长孙看着窗外,眸中闪过一抹落寞。 ??这场战争,改变了太多太多的事情,大夏武侯,如他,如血衣侯,是真正的英雄。 ??同一时间,大夏西方,西北方,北方,东南方,所有的大夏武侯全都面向血衣侯战死的方向,共同倒下了一杯酒。 ??黄泉先行,有朝一日,地狱聚首。 ??或许无情,宁辰很快就从伤感中恢复过来,又一次拿起行军图,制定下一步的计划。 ??北蒙还有近六万的铁骑和五万步兵,同样还有着很大的威胁。 ??而且,天门外的北蒙援兵越来越近,紫阳侯等人应付得也很吃力,一旦这些援兵突破防线,从天门关踏入,大夏的局势会立刻变得再无挽回之地。 ??北蒙大营中,凡聆月坐在轮椅上,看着身前跪着的萧皖化和一干将领,许久,心中一叹,道,“都起来吧。” ??如今正是用人之际,她不可能将所有将军都杀了头,此次重骑惨败,就当是一个教训吧。 ??他确实没让她失望,最终还成为了她最强大的敌人。 ??现在重骑全军覆没,想要对付即将到来的蛮朝援兵,就要费些力气了。 ??“住持,还有两个要求,完成之后,我便放你自由。”凡聆月看了一眼身边的佛者,平静道。 ??“阿弥陀佛,希望施主说话算话。”度厄寺住持说道。 ??“那是自然。” ??凡聆月眸子闪过一抹冷意,应道。 ??浩武王大营,宁辰看着行军图沉思了许久,缓缓道,“下一步,北蒙的目标七成是蛮朝援军,三成是剩余的大夏禁军,我们必须要赌一次。” ??“为何不是我手中的骑兵,我们方才打败北蒙的重骑,应该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才对。”夏子衣问道。 ??宁辰摇了摇头,道,“对手是凡聆月,她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,虽然我们打败了北蒙重骑,但我们的重骑兵同样几乎全部折损,轻骑也损失七千有余,大夏骑兵打不过北蒙铁骑,这个事实不会因为这一场胜利有任何改变,相对而言,如今对北蒙威胁最大的是蛮朝的十万援军,还有剩余的大夏禁军。” ??夏子衣点头,凝重道,“不太好办,对手有度厄寺住持,一位超越五劫的强者,始终是一个巨大的威胁。” ??宁辰转过身,来到帐前,看着极远处的北蒙大营,眸子光芒不断跳动。 ??现在的形势确实不容乐观,今日,院长没有及时赶来,就说明已被人牵制住,不能离开书院,而且,夫子不会插手这些事情,前辈更是不知所踪,大夏五劫之上的战力,全面落入了下风。 ??一位三灾强者有多么可怕,唯有亲身经历才能够体会,千军万马不可敌,是真正的怪物。 ??宁辰回过头,问道,“儒门的事情,你比我清楚,靠着四位掌令和儒门三百最强者布下的困天阵,可否拦得下度厄寺住持?” ??“能够一战,但是需要时间。”夏子衣回答道。 ??“多久。”宁辰凝声道。 ??“越久越好。”夏子衣道。 ??儒门困天阵是夫子传下,精妙异常,布阵的时间越久,威力也就越强。 ??不过,这个阵法也有限制,就是需要时间养阵,大阵初开之时,威势相对较弱,要困住人间佛这样级别的强者,机会不算大。 ??宁辰眸子微微眯起,当真是大麻烦。 ??如今他手中没有血纹剑这样的克佛之器,绝对不可能是人间佛的对手,硬碰硬定然不行。 ??宁辰想了很长时间,走到桌案前,执笔写下一封信,递给了夏子衣,道,“尽快派人将其送回皇宫。” ??夏子衣看过信,眉头皱了皱,却没有说什么,立刻走出帐,将信交给守在一旁的亲卫,道,“马上将此信送回宫。” ??“是。”亲卫领命,迅速离去。